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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0章（第2页）

小桌子摸脑袋，半日才道：&ldo;难道又记错了，俺回头去问来富哥那几句怎么解。&rdo;

狄希陈受不了，伏在马背上双大笑起来，小全哥三个莫明其妙，明柏心思灵巧，小声道：&ldo;俺们回家问娘去。&rdo;

一行人跑马到了东城门，方慢慢进城到观音桥。正是晌午饭时，他家铺子靠街面另开了个大门，挤了足有一二百人拎着篮子等着买馒头。狄希陈挥手叫小桌子牵马带孩子们从后门进去先吃饭，独自站在道边看。

他本穿的是白孝布的长衫，又走了半天道儿满身是尘土。一个赶车的以为他是个落魄穷秀才，夹着半个馒头捧着大碗汤走来拍他肩膀道：&ldo;酸秀才，那家三个钱够你吃一天呢，快排队去罢。&rdo;

狄希陈将错就错问道：&ldo;大哥，真是三个钱？&rdo;

那赶车的笑道：&ldo;可不是，到他家买二十个钱的馒头豆干，再拿个瓦罐装半罐汤回家，够吃一日了。俺们观音桥这边的人家这几日多不开伙了呢。&rdo;

狄希陈妆做喜欢的样子笑道：&ldo;那可省少下不钱呢，俺就回家拎篮子去。&rdo;从隔壁一家车马店前门进去转马棚，树荫底下几个脚夫围坐在一处，矮桌上摆的也是馒头豆干等物。狄希陈凑过去问：&ldo;这是他狄家铺子的？&rdo;

一个脚夫笑道：&ldo;就是他家的，先生此时怕是挤不上前？且过了饭时再来罢，那时人少些。&rdo;

另一个推他道：&ldo;哄他做什么呢！&rdo;站起来冲狄希陈行了个礼道：&ldo;俺们粗人就好说个笑话耍子，先生休怪。先生要买，从小门去他铺子里一样，那外边排队的都是我们这般粗人呢。&rdo;狄希陈道了谢从他家后门出来转过自家后门，小桌子接进帐房。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大馒头，还有几个炒菜，一大盆汤。小全哥跟小明柏却一人抱着一碗桂花圆子冰酒酿，眯着眼睛小口小口的吸。

狄希陈坐下来笑道：&ldo;连这个也搞出来了？&rdo;

来富在边上笑道：&ldo;今年的冰实在是不值钱，俺们想了许多花样儿，夫人说多少也让人家赚点儿，所以俺们家暑天只卖加了冰的桂花酒酿。&rdo;

煮茶不慌不忙拿了个掐牙填漆小盘捧了一碗酒酿送上来，狄希陈呷了一口，笑问：&ldo;多少钱。&rdo;

来富道：&ldo;大碗的三文钱，小碗的一文钱。&rdo;忙在柜上取了大碗和小碗各一个送上来给狄希陈瞧，那大碗比平常的海碗还要大些，小碗只比茶钟略大。

狄希陈看了看道：&ldo;有些贵了，卖的不好吧。&rdo;

来富笑道：&ldo;一日也能卖一百来碗，才卖两三天呢，只怕过几天就好了。&rdo;

狄希陈笑道：&ldo;二茶勺绿豆，二勺酒米，二两酒汁，加水冰了调和的微甜再送上来。&rdo;煮茶忙应声退下，狄希陈将那碗酒酿吃尽了，取馒头夹炒菜，尽力吃完一个，靠在椅子上道：&ldo;你们两个快吃。&rdo;

明柏取了一个馒头劈成两半，递了一半给小全哥，笑道：&ldo;俺们吃了两碗酒酿了，这大个馒头各吃一半罢。&rdo;

小全哥依依不舍放下碗接过馒头，对狄希陈道：&ldo;爹，俺们家学里暑天都是绿豆汤，下回叫他们加点酒酿，添两块冰使得不？&rdo;

狄希陈着摇头道：&ldo;不成，你们书读不成通成了小酒鬼，俺们义学名声可就臭了。&rdo;

小全哥忙低头啃馒头，一时屋子里悄无声息。煮茶拎着一个喜鹊登梅的大磁坛进来，后边一个媳妇子拎了一篮茶碗茶勺，来富接过，跟煮酒一一摆开。

煮茶笑道：&ldo;这绿豆汤是现买的，且将就试尝一回。&rdo;一头说，盛了头一碗送到狄希陈跟前，狄希陈尝了尝，比当年他在夜市里五毛钱一大杯，数得清酒米跟绿豆的桂花酿好喝多了，点头笑道：&ldo;就是这个味，一海碗一文钱。&rdo;

来富和众人吃了，都笑道：&ldo;味道又不一样，论本钱可少了许多。倒比酒酿圆子好。&rdo;

小全哥接了他那碗吃了几口，只是摇头。狄希陈笑道：&ldo;你们不是要跟来富学做生意吗？有什么问他们罢，记得带个盒子来家吃晚饭。&rdo;将他两个撇下，独自回家。

夏荷已经到家，素姐在家开箱看见那几挂琉璃帘子，每挂上边都缠了纸条注明是何处，素姐先在自个屋里挂了一个起来，跟秋香两个站中间堂屋朝里瞧，听见外头报狄希陈回来了，到门口接他，笑道：&ldo;孩子们呢？&rdo;

狄希陈笑道：&ldo;大掌柜的跟二掌柜的要学生意经，在观音桥铺子里呢。&rdo;

素姐久不见儿子，心中挂念，嗔他道：&ldo;明日去也使得，跑了一天的马也不怕颠着他们。明柏可是取了？&rdo;

狄希陈点头道：&ldo;俺们家学里十来个都是当面取了的。过十来日发了榜就叫他们跟先生都搬府里来住罢。&rdo;

素姐道：&ldo;西院收拾下一个整院子了，哪天来都使得。我想着把紫萱和小妞妞搬小院子里去，叫明柏跟小全哥住东厢罢。&rdo;

狄希陈笑道：&ldo;怎么？又有人有闲话？&rdo;

素姐点头道：&ldo;前些天一个亲戚自河南来，二弟带着他们几口子来认认门，一个表哥书房里吃醉了出来，差点闯到紫萱房里去，把个奶妈吓了一跳。&rdo;

狄希陈道：&ldo;索性把明柏搬到前边东园门口那间小院子里去，道考完了就是个小秀才，没的再跟妹妹们日夜混在一处的理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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