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锦听到“爹娘”二字,眼里满是泪花,在军营里被人欺负的时候,他想念爹娘,与敌人浴血奋战受伤煎熬的时候,也想念爹娘,爹娘已经成为他的信念和不可磨灭的斗志。
变故那年,他又恨又愤怒,他想杀尽所有坏人为爹娘报仇、为阿璃雪恨,可是那时没有能力,现在是否可以报仇了呢?
“舅舅,今夜我先去光风楼查探一番,看看能否将剩下的人转移。”
“今夜先别去,我担心魏善仁在那里守株待兔,没有被抓的月卫使者会隐藏到霁月山庄,暂时不必担心,等这段风声过去,我去看看,你等我消息。”
程锦点点头,二人道别。
程锦回到府上,自己一个人待在书房里,拿出绘了阿璃荡秋千的那幅画,画中除了他和阿璃,还有远远看着他的爹娘,心中突然燃起了一堆火。
冬青一如往常端着汤盅走过来,程锦没有反应,或许是没有察觉。
冬青凑近了些,画中图像与她第一次在连廊下触发的模糊记忆竟十分相似,也是那个可爱的小女孩,在秋千架上恣意欢笑。
冬青傻了眼,脱口而出,“我们是不是从小便相识?”
程锦抬眼看着她,“你说什么?”
冬青意识到刚刚的话有些突兀,她把汤盅端到程锦面前,“我记得你上次的故事还没讲完,现在能说给我听吗?”
程锦盯着她,阿璃也有一双同她相似的大眼睛,只是八岁的阿璃是圆圆胖胖的脸,若瘦成冬青这般那真是脱胎换骨了。不过娘亲说过,女大十八变,她说阿璃长大以后会大美人,冬青就是这么美。
冬青见他盯着自己傻了眼,竟有些局促,“不愿讲?那我走了。”
“后来,太傅病了,阿璃无人教导,皇上将我爹找去,要把阿璃送到我们家来,那时我才知道她是公主,难怪爹娘在我将她拒之门外的时候会那么紧张。”
“公主?”冬青暗暗自语,一颗心开始紧张起来,“你又把她轰出去了?”
“没有,我每日很认真地教她学问,因为她最讨厌学习那些咬文嚼字的东西,每天看她抓耳挠腮唉声叹气,觉得很有意思。”
冬青对他嗤之以鼻,“你这样对她就不担心她讨厌你?”
程锦长叹一口气,“我也想知道,在她心里是怎样想我的,可惜……”程锦眼神有些空洞又有些朦胧。
“她从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,哪能甘心老实地坐在那儿。我对她严厉了,她就找我娘哭诉,然后在一边笑嘻嘻地看我娘数落我。”
“阿璃好聪明,知道用苦肉计借刀杀人。”冬青笑着说道。
“说起来你们俩还真像,阿璃除了讨厌学文还讨厌学武,每到晨起练功的日子,她总是躲起来,躲累了就睡着了,我会从家里的各个角落将她背回书房。”
“她那么可爱,你就不能对她仁慈一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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