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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节：今天你生日--祝我生日快乐（4）比分大约是不相上下，但意哲的体力似乎远远胜过烁卿。随着时间推移，米兰看见后者涨红的面容，汗珠凝聚得像黄豆般大小，仿佛只有在虚弱或难受的时候才会这样。倒计时，至关重要的三分投射。球脱手，烁卿一个趔趄摔倒在地，汗水顺着他的脸庞一路流淌，喘息有些急促。哨声响起，意哲他们以三分的优势赢得比赛，他在喝彩声中走到烁卿身边，看见直奔过来的米兰。烁卿起身，眼光淡然地掠过两人，然后在队友的搀扶下离开赛场。米兰颓然收回才伸出的手，指尖一片空落。天空这么大，哪里才容得下倔强的我们共存？那些美好时光，像燃尽的香烟，闪烁着仿若最后挣扎的亮光，在流动的空气里忽明忽暗。我们有着各自的个性，不轻易为谁放弃，可成长就一定需要去丢弃些什么来换取吗？叛逆少年的羽翼下，坚定的没有我可以站立和依靠的地方吗？飞翔，我也渴望，但不是义无返顾，做不到无所顾及。我什么都不是米兰站在门口的时候诧异地说不出话来，人头攒动的教室里一片混乱。拨开人群，女孩看见烁卿紧紧地握着拳头对意哲怒目而视，对方则轻轻擦着流血的嘴角，淡然得面无表情。"你说你在意她，可你了解她吗？你知道她害怕有天再也无法跟你讲话的难过吗？""不能讲话？笑话，是离世了还是哑巴了？我们的事要你管？你以为你是谁？"眼泪滑过脸颊，咸咸的温热，米兰快步冲到两人中间。紧咬的双唇已经有开裂的疼痛："他是我朋友。"烁卿渐渐松开攒紧的拳头，扯了扯衣领，跌靠在课桌边。人群因为热闹的结束而慢慢散去，只留着当事三人还保持着各自原来的模样对峙而立。夏天已经走近，这样的时光里，似乎注定要划入很多决策。米兰看着窗格子在地上打出的阴影，声音哽咽。"烁卿，我不是你的责任，不是你的负担，我什么都不是。"念过的幼儿园里有一个破旧得有点历史的秋千，岁月在上面积淀了一层薄薄的沧桑。那片如今已荒凉如废墟的天地曾是米兰和烁卿常去的地方，女孩坐在秋千上，男孩推她，可以飞得高高的，看湛蓝湛蓝的天空，也可以荡得低低的，感觉柔软的绿草地。烁卿常常站在那里哼一些米兰没听过的曲子，而女孩则轻吟每一首她喜欢的小谢的歌。风在耳边吹拂，青草像浪一样在米兰脚下滚动，她知道头顶是一片蓝天，可仿佛此刻的心看不到。感觉里，天空是不是倾斜了？意哲蹲下身，脸上透着关怀的平静，很好看的脸，很好看的眼，这样的轮廓已经清晰地区别了烁卿的样子。意哲叹了口气起身，抚了抚米兰的脑袋，只说了四个字："丫头，哭吧。"然后米兰就哭了，很听话，很畅快的模样。伪装坚强的隐忍似乎在瞬间崩塌，连同说话的痛苦，一并消失在纯澈的空气里。我想飞米兰在练功房里跳着优美的舞蹈，脚尖踮起，指尖舒展，脑海里却是挥之不去的纷乱画面。好像很久没见过烁卿了。意哲在房子的一角悠闲地弹着吉他，光阴安静地流逝在音符里，淡淡的美好。门突然被打开，米兰旋转的重心不稳，踉跄地跌到地上。"米兰！"两双手几乎同时伸向她，画面定格。◇欢◇迎◇访◇问◇hqdoor◇第30节：今天你生日--祝我生日快乐（5）意哲缓缓撤去双手，侧身而立。米兰调整了片刻，自己撑地站起，和烁卿弯腰的身影交错的瞬间，像流淌着无限忧伤的无声电影。烁卿撩了一把额前的头发，双手插袋："我打算离开这里出去走走，眼下的日子你也看到了。呼，我从小就想飞，我要给自己添翅膀，这些日子……没什么，只是来跟你说一声，三年吧，你生日的时候，我会回来找你的。"话语转向："麻烦你多照顾她了。"直到他转身背手关门，米兰都觉得自己喘息不及，那道在空气里划过的再见，和眼泪一起挥洒在空中。回想着那句似乎很庄重的托付，自己是一只玩具或者小猫吗？为什么要像嫁接一般植到别人的手中？如果这就是所谓的牵挂，宁可不要。巴斯光年杳无音讯的三年，每一年的生日米兰都会傻傻地守在这里巴望，意哲则是傻傻地陪伴。心境一次比一次消沉，也许时间并不是最难跨越的沟壑，只是越来越模糊的等待，让人无力。妈妈说那不过是一句空空的敷衍，那孩子，小时候就看出他是个将来一定会出去闯荡的人，别说会不会成为他思想里的牵绊，成为了又有什么好呢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生活方式和适应的环境。当年那场疾病严重损伤了米兰的声带，失声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，只是在嗓音一点一点消失的岁月里，恐慌是无法自拔的疼痛。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跟烁卿说，在心理完全准备时他已离开，去远方寻找他的梦想，留下一个三年回来的承诺，这是彼此相识以来的第一个承诺，也大约是最后一个了。意哲很早便开始学习手语，因为他说如果有一天米兰不能说话了，他愿意跟她用同样的方法平等地交流。发声困难的难过，因为意哲的陪伴而变得无足轻重，看着他修长食指翻飞的模样，总会忍俊不禁。光年、梦想，有几多像身边人那样的亲切？无论从前如何，以后，该有新的开始了。米兰站在烁卿房间的窗前，最后抚了一下布娃娃的脑袋。要搬迁了，自己也将和意哲到新的学校开始下一段旅程，有些东西，是该放下了。夕阳斜斜地打在米兰身上，刘海遮住了那一刹那的神色。生日快乐。再见。忍爱烁卿伸手拿过窗口的布娃娃，米兰的身影已经由细长的斜线融入了模糊。周围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呼吸。对不起，不是我没回来，只是，比起让你难过，我想，还是我一人承担比较好。离家并不完全是因为想飞，是害怕有朝一日飞不起来会追悔莫及。当年爸爸回来不仅仅只是为了告诉我可以帮助我走出这里，还为了帮助我孱弱的心脏，大城市相对会有更多的机会。明天要做手术了，结局未可知。米兰，对不起，我没有及时发现你嗓子的问题，意哲比我细心，有他在，你一定会更快乐。对不起，没能坐着柔软的飞毯为你找回神奇的口袋。对不起……米兰，让我在看得见你的世界里再说一次生日快乐，也许是最后一次，祝你生日快乐，也祝我，生日快乐。虹←桥书←吧←bookhqdoor←第31节：本期新人之苏络离本期新人之苏络离（名称暂定）认识苏络离是在两年以前了。我们征集"雪漫会客厅"的人选，她写信来说自己符合条件，她是一个"坏女生"。事实证明，她"骗"了我们。工作的原因，我和很多跟她一般年纪的孩子接触过，聊过天，但我始终觉得，如果说懂事、坚韧、温柔，没有人比她更好的。她的心脏病，她的休学，她的抑郁症和青春期无伤大雅的暗恋，都只是小小的叛逆，这篇文，还有随后的小说，都写在苏络离刚刚动完心脏手术之后。手术刚完的那天，她躺在病床上不顾辐射地跟我发短信，告诉我，一切平安，而且，不怎么疼。--方悄悄欠你一句再见文苏络离十四号那天回家，临行前去蛋糕店吃了好些块蛋糕，黑森林，卡布基诺，提米拉苏，灰白巧克力。吃得两颊都是奶油，像只花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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