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点点头:&ldo;海斯特说,最快也得等到午夜才能把我保释出来。&rdo;
&ldo;你准时到达公园了吗?&rdo;
&ldo;是的。&ldo;
莎娜往前走了一步,说:&ldo;结果呢?&rdo;
&ldo;她没出现。&rdo;
&ldo;但你还是相信,邮件就是伊丽莎白发给你的?&rdo;
&ldo;是的。我找不到其他解释。&rdo;我说。
我说这句话时,见她微笑着。
&ldo;怎么?&rdo;我问。
&ldo;还记得我的朋友温蒂&iddot;派蒂诺吗?&rdo;
&ldo;你的模特儿同行。&rdo;我说,&ldo;跟希腊焰饼一样散漫的那个?&rdo;
我的形容让她莞尔一笑。&ldo;有一回,她找我跟她的……&rdo;莎娜举起手指比出引号,&ldo;精神导师一起吃饭。她说,她的精神导师能够读出人的心思,还能预知未来等。他正在帮助温蒂和死去的妈妈联系。温蒂的妈妈是在温蒂只有6岁时自杀死的。&rdo;
我听她往下说,没问她&ldo;重点是什么&rdo;。莎娜不紧不慢地说着,我知道,她终究还是会回到重点的。
&ldo;我们吃完饭,服务生送上咖啡。温蒂的精神导师用一双明亮好奇的眼睛打量我。他的名字好像叫欧眉。你知道他那个样子。接着,他跟我说他的感受‐‐&lso;感受&rso;这个词是他说的。他说,我可能对他的能力有怀疑,要我说出心里的想法。你知道我这个人了。我当面说他狗屁不通,说我受够了他骗我朋友的钱。欧眉没有生气,我却气炸了。总之,他给我一张小卡片,要我在上面随便写点什么,生命中的大事、约会、恋人的名字等,什么都可以。我检査了一下卡片,看起来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白色卡片,但我还是要求用我自己的卡片写。他说随我的便。我就拿出一张名片,翻过来,他递给我一支笔,但我还是决定用我自己的笔,以免笔里有文章之类的,谁知道呢。他也没意见。我写下了你的名字,就&lso;贝克&rso;两个字。他拿走卡片,我盯着他的手,注意他会不会调包什么的。但他只是把卡片交给温蒂,要她拿好了。他抓住我的手,闭上眼睛,开始摇摇晃晃,好像发病了似的。我发誓,好像有某种东西流过我的身体。接着,欧眉睁开双眼,说:&lso;谁是贝克?&rso;&rdo;
她往沙发上一坐,我也是。
&ldo;我知道变戏法那些花招,但我人就在那里,近距离地盯着他。我差点相信了他,相信他有超能力,就像你说的,找不到其他解释。温蒂带着满意的笑容坐在那里。我实在想不通。&rdo;
&ldo;他调查过你。&rdo;我说,&ldo;他知道我们的关系。&rdo;
&ldo;那他为什么不猜我的儿子或琳达的名字?他怎么知道我写的就是你的名字呢?&rdo;
有道理。&ldo;所以,你就成了他的信徒?&rdo;
&ldo;差一点。我说了,我差点就相信了。老欧眉说得没错,我是个怀疑论者,也许这可以表示他真的是个灵媒,但我知道他不是。因为没有灵媒这种东西,世界上也没有鬼魂。&rdo;她停顿。我亲爱的莎娜,这段推论实在有欠严谨。
&ldo;于是我就去做了一些调査。&rdo;她继续说,&ldo;当名模的一大好处就是,你打电话给任何人,对方都会乐意和你交谈。所以我就打了一个电话给好几年前在百老汇认识的一个魔术师。他听完后,就立刻哈哈大笑。我问他有什么这么好笑的。他问我:&lso;精神导师是不是在饭后表演的?&rso;我吓了一大跳,这有什么关系?我说是的,你怎么知道。他又问我,你们有没有喝咖啡?我说有的。他又问,精神导师喝的是不是黑咖啡?我又说是的。&rdo;莎娜此时面露微笑,&ldo;贝克,你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吗?&rdo;
我摇摇头:&ldo;我想不通。&rdo;
&ldo;他把名片拿给温蒂时,名片掠过咖啡杯,是黑咖啡,跟镜子一样会反射影像,他就这么看到了我写在名片上的字。原来只是个愚蠹的小把戏,简单得很。只要把名片掠过黑咖啡,就跟掠过镜面一样。而我差点上了当,你明白我的意思吗?&rdo;
&ldo;明白。&rdo;我说,&ldo;你觉得我和傻乎乎的温蒂一样好骗。&rdo;
&ldo;不完全正确。贝克,你想想,欧眉的招数之所以能见效,一部分原因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。温蒂会上当,是因为她想相信那套鬼话。&rdo;
&ldo;而我想相信伊丽莎白还活着?&rdo;
&ldo;你的这个愿望甚至比在沙漠寻找绿洲的垂死之人还要饥渴。&rdo;她说,&ldo;但这也不是我想说的重点。&rdo;
&ldo;你想说的重点是什么?&rdo;
&ldo;我认为,你想不到其他解释,并不表示没有其他解释,只是你不愿意看到其他解释。&rdo;
我往后一靠,跷起腿,注视着莎娜。她避开我的眼神,这是至今为止头一次。&ldo;莎娜,到底怎么了?&rdo;
她还是别过头。
&ldo;你到底在说什么?&rdo;我说。
&ldo;我以为已经再清楚不过了。&rdo;
&ldo;你知道我的意思,这样不像你。你在电话里说要找我谈谈,单独谈,为什么?你是要告诉我,我死去的太太无论如何就是死了。&rdo;我摇摇头,&ldo;我不相信。&rdo;
莎娜沉默不语。
&ldo;告诉我。&rdo;我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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