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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5章（第2页）

淑珍给孩子留下记号，咬断孩子左手的无名指。当时关东有一个风俗，男孩子出生后，为了好养活，母亲咬断婴儿小指尖，孩子乳名就叫小咬子。为区别遍地的小咬子，淑珍咬下的是无名指。

&ldo;两座山永远不能相碰，两人总能见面的。就像我们俩，二十多年……别走啦，呵，我给你再生养个孩子。&rdo;她没告诉大黑鱼这件事，安慰他道。

&ldo;你男人他？&rdo;

&ldo;别问啦，等以后我再告诉你。&rdo;淑珍说，&ldo;他是个好人，我们俩的事他都知道。他说过，你回来我们就一起过日子。唉，他几年没回家啦，要不见到你他该多高兴啊……看我又说起了这些。&rdo;

五

大黑鱼给这个家庭带来了生机，褡裢里的大洋花去大半，他认为十分值得。

第一场雪盖住小孤山，远远地看上去像个大白面馒头，仍有不少枯枝露在积雪外面，淑珍每两天要去砍背柴禾，然后顺着雪坡向下拉，那样才省劲儿。

淑珍早早就出去了，老半天没有回来，公公有些担心，叨念着：&ldo;工夫可不短了，可别……&rdo;

&ldo;我去看看她。&rdo;大黑鱼说。

淑珍站在山顶上凝望远方出神，泪水流下，融化脚前一块积雪。

&ldo;淑珍！&rdo;大黑鱼很惊讶，&ldo;你怎么啦？&rdo;

淑珍抹把泪没回答，重新操起斧子，拼命地砍树枝，很吃力。

《玩命》n卷（10）

大黑鱼抢过个斧子，很快砍了一堆。

&ldo;怎么啦？&rdo;他问。

&ldo;每年大雪封山的时候，他就呆在家里，全家欢欢乐乐过一个冬天，转年开春他才外出做石活。可是，那年他出外做活儿再也没有回来。&rdo;

石匠？再也没回家里来？大黑鱼下意识地瞅一眼远处露出雪面的山毛榉，那儿下面的一个秘密石洞里躺着一个石匠啊。难道是他吗？大黑鱼继续砍柴，仿佛又听到一声哀求：&ldo;放我一条命吧，一家老小要靠我养活啊。&rdo;忽然，大黑鱼觉得腿肚子冷飕飕地发木发麻，鲜血顿时溅出，斧子砍进大腿。他重重地栽倒，失去了知觉。

大黑鱼整整躺了一个冬天。

淑珍为他求医讨药，总算保住了性命，伤口却没完全愈合，大腿肿得穿不上裤子。

&ldo;好点了吗？&rdo;淑珍见大黑鱼精神好些，问：&ldo;镇上来个扎痼（治疗）红伤的先生，我去给你抓副药。&rdo;她带上最后一块大洋，去了小镇上。

银鬃马好久没见主人了，自然十分想念，趁缰绳没系牢，它来到窗前，蹄子蹴地咴咴叫。

大黑鱼听到心爱坐骑的声音心里舒坦，想喊声它的名字，费了好大劲儿，发出的声音如蚊鸣，马根本听不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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