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说得好!你看到了硬币的另一面。&rdo;子千不禁由衷赞赏,他一边走一边时不时观察着荼蘼的表情。他发现面前的这个少女,眼睛里闪烁的某种光芒,当她眼睛里开始闪烁这种光芒时,之前笼罩在她身上的淡淡阴霾立时便会云散雾开。
洛子千一点儿也不怀疑,她拥有着某种与身俱来的力量。这让他感到既惊讶又惊喜。
他问她:&ldo;将来,你想做些什么?&rdo;
&ldo;将来?&rdo;好像没有预料到他有此一问,她垂下睫毛,遮掩了眼中的光彩:&ldo;将来对我来说是很遥远的事情。。。。。。人如果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,谈不上将来。所幸,我很快就要成年啦!到时候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!&rdo;说着对他展露出一个烂漫的笑容。
洛子千联想起电影《这个杀手不太冷》里,atilda问leon:&ldo;人生好辛苦,还是长大就好了?&rdo;
leon回答她说:&ldo;一直如此。&rdo;
这便是少年与成年的区别。要检测一个人是否开始变老,不是去捏一捏肌肉的坚硬度,而是掂量掂量灵魂里&ldo;希望&rdo;的含金量。
他思量了半晌还是说出来:&ldo;我从伊雷娜哪儿听说了你的处境。。。。。。看得出来,你一直在忍耐。这对于你这个年纪来说,太不容易。&rdo;
荼蘼这才知道,自己的身世在子千面前已不是秘密,虽然这原本也不算秘密,熟悉一点的人迟早会知道,但这多少让她感到难堪和苦恼。
她的沉默不语让洛子千有点儿后悔自己的唐突,他的本意绝不是为她增添烦恼。
荼蘼沉默许久才想通了,释然地大叹一口气回道:&ldo;其实,也没那么难。就算是脆弱的鸡蛋,也有一层自我保护的硬壳,只要不时不时准备以石击卵就好。我知道她们想要的是什么。何况除了那一件事让她们步步紧逼,她们也不敢明目张胆虐待我。我还是有书读,顶多被限制其他愿望,比如‐‐画画,没有好老师,大概这辈子连三流画家也成不了。可我不想浪费时间在无谓的纠缠上面。过去我都是被动的,将来我要自己选择。去哪里生活,跟什么人在一起。。。。。。&rdo;
洛子千倾听着,诧异着,荼蘼幼美外表下,似乎藏着一个饱经风霜的老灵魂。这是该叫人欣喜,还是令人揪心?他一时竟说不上来。
&ldo;荼蘼,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,对吗?&rdo;
&ldo;当然!其实,这几天我一直想找机会谢谢你。谢谢你仗义执言。&rdo;说着,荼蘼调皮地朝他一抱拳。
&ldo;我什么也没做,倒被你说得像英雄救美似的。&rdo;洛子千笑一笑正色道:&ldo;你知道,我们的拍摄工作只剩一天就全部结束,我和大家都将离开这里。假使某天你需要帮忙‐‐无论是什么,而你能恰巧想到我的话,我会很高兴!因为你把我当作可信赖的朋友,可以吗?&rdo;
荼蘼闻言凝视着子千的眼眸,那里面完全不见平日的清淡冷漠,倒像被夕阳燃烧过的炽热,由不得她不点头承诺。
夕阳西下,天色逐渐混沌暗淡,远处的天空和草地连接成一线,子千与牵猫的荼蘼并肩漫步,仿佛可以一脚便可闯入一副令人心驰目眩的油画之中。
☆、第九章柏拉图之恋
天光大亮,勃艮第的整个苍穹荡漾起蔚蓝青白的云水波涛,花氏酒庄在青天碧野之间显得庄严辉煌。
吃过早饭摄制组开始最后一日的工作。今天拍摄的短片台词不多,洛子千却破天荒地屡屡ng,心不在焉的状况让导演和老杨直抓耳挠腮,只道是他休息不好身体疲累,人在外出差到一定时间,身体和精神状态难免有所波动。
休场间隙,杨柳递给他一杯咖啡,关心道:&ldo;怎么了?身体不舒服?&rdo;
&ldo;没有。&rdo;他恹恹的。
&ldo;我看你一直不在状态,平时不都要求自己尽快进入拍摄状态、代入人物,今天好像心事重重。总不会是因为明天就要回国,舍不得这大好风光?还是,舍不得什么人啊?&rdo;杨柳似假半真地开玩笑说。
洛子千倒把玩笑当真:&ldo;我在想,既然有缘遇见,也许我们可以为她做点什么?至少,提供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。&rdo;
杨柳:&ldo;她?你是说荼蘼?你同情那小姑娘?&rdo;
&ldo;她不需要同情,她需要的是帮助。&rdo;
&ldo;她也许需要帮助,但那不干咱们的事。&rdo;杨柳立刻明白了洛子千的想法,断然反对:&ldo;每个人的成长道路上,都有她自己必须克服的坎,外人未必有助。荼蘼目下是挺艰难,她没有亲人,也没有可依靠的朋友,可是那不是你我能管得了的。你管得了一时,管得了一世?洛子千,不管你怎么想的,但你是明星是公众人物,稍微一点儿流言蜚语风吹草动都是天大麻烦!你这是怎么了?你从来浊流自清,什么时候关心起豪门恩怨来了?你当这是在拍戏啊?!&rdo;
杨柳劈里啪啦一大堆,越说越急,把危险的苗头掐死在摇篮里那就是她的工作:&ldo;洛子千,你平时资助的贫困学生、捐的希望学校,你不让公开,怕担沽名钓誉之嫌,这没问题,因为咱不怕将来狗仔挖,挖出来更有利。可这件事不一样,一个半大不大的女孩子。。。。。。众口铄金泥沙俱下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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