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见了他这样子都吓了一跳,惊问: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
鲁贵跪下磕头,悲声道:“臣今天给朝廷丢脸了,本想一死谢罪。可是临死前,臣有一言要冒死进谏。”
皇上被他一脸忠贞的样子感动,忙说:“爱卿请先包扎一下伤口,有话慢慢说。”
边上的太监很有脸色,忙去传唤太医。
鲁贵被太监扶起坐在椅子上,他说:“今天,宋提督带上臣和京城最精锐的四百多锦衣卫,大举出动去伏击一名天山隐士。据宋提督说,他得到线报,那位隐士因天山派被朝廷以谋反罪剿灭,特意前来刺杀皇上。”
皇上听到这,吃了一惊,马上关切的问:“后来呢?”
鲁贵流泪道:“谁料那隐士武功奇高。宋提督当场战死,二百多精英战死。臣率残余手下,忘我死战,终于侥幸伤了那人。那人恨恨而去,临走前,他说武林亦是皇上的子民,皇上若一心孤行,子民也会变成敌人。等他养好伤,还会来京。”
皇上又吃了一惊。
鲁贵抹了把脸,慷慨激昂的说:“其实我早觉得宋归别有用心,早想跟皇上进谏,只是宋归一手遮天,臣始终不得机会。今天宋归死了,臣终于有机会得见皇上,臣宁死也要为国进谏。”
皇上沉吟了一会,说:“你说!”
鲁贵说:“臣以为宋归一心铲除武林七大派,此举大大不妥,无一丝为国之心,全为个人野心。宋归说武林中人动不动就拨剑杀人,是国家的祸患。他以此为理由,大肆屠杀七大派,甚至捕杀了大量将领。看似一心忠于皇上,其实是在消弱我国实力。武林中人确有当江洋大盗,横行乡里的不法之徒。但大多数武林中人,其实是在当护院,当保镖,开武馆或参军为国效力。”
皇上听得有理,轻轻点了点头。
鲁贵又说:“铲除了七大派,看似一时间社会安宁了许多。但是没有了七大派培养出的大量高手,我军实力大减。别的不说,没了七大派,锦衣卫的高手都少了一大半。铲除了武林,一二十年后,我军将领的武功要大大降低。而与此同时,别国却没有这样做,他们将领的武功仍然跟以前一样强大。这样的话,宋归的做法,其实是在叛国,在资敌。”
皇上听了,不由悚然动容。他同意宋归屠杀武林人时,确实没想到这个。
他对鲁贵不由刮目相看了。
鲁贵见皇上似乎信了,马上又说:“今年,宋归在西北大肆抓捕,结果导致西北边军军心动荡,实力大损,让赤勒人借机长驱直入。而在此之前,赤勒人十多年未能入边关一步。”
皇上听了,沉思起来,鲁贵说得似乎并不是没有可能。
鲁贵乘机道:“皇上,我觉得宋归居心叵测,刻意蒙蔽皇上。还请皇上三思,赦免七大派,赦免那些因此入狱的将领,以安军心。”
皇上在殿中沉吟半晌,叹了口气,说:“你先下去疗伤,此事我还要想想。”
鲁贵忐忑不安的出了宫。
隔日,皇上下旨,将罪过都推到宋归身上,赦免了武林七大派的罪过,为因此而死的将领平反,还没死的全都官复原职,被关押的将领家眷也全放了。
皇上一个是想到以后,在敌国环伺下,本国将领的武功确实不能太低于他国。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,现在赤勒人打进来了,他急需要安定军心,需要军队的支持。赦免七大派和那些将领,对战胜赤勒人很有利。
鲁贵看到旨意下发,心里完全放松了。叶雪英走前用传音入密交代了他这么做的。做不到就要死。他终于做到了,再不用怕那仙女来追杀了。
叶雪英出现在这场伏击案里面的事,在官方档案中是不存在的。当日在场的锦衣卫在鲁贵警告和统一口径后,无人敢说出那天发生的真相。
叶雪英饶了鲁贵,就是为了这个,不然,即使她杀光了在场的所有人。也难保不会泄露她叶大小姐就是天山叶二十七的事。
而皇帝下旨赦免武林七大派后,无论她是不是叶二十七,都没人追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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