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到桥头,小狐狸居然先看了看桥下。
&ldo;有什么好看的吗?&rdo;我也是好奇,忍不住就去问他。
&ldo;小时候听一个老嬷嬷讲故事,&rdo;小狐狸想了想,微微拧了拧眉,回忆道,&ldo;说夜里过桥,有人看见白衣长发的女子站在桥下,便过去搭话,结果是落水的女鬼,就枉送了性命。&rdo;
听他这么一说,我往那幽深的河水里看了一眼,不禁浑身有些冷。
这瘆人的鬼故事,好似我也听过。
&ldo;是那个什么李嬷嬷吗?&rdo;我把小狐狸往回拉。
&ldo;是啊,&rdo;小狐狸回头,有些好笑地看着我,&ldo;怎么你也听过?&rdo;
听过……怎么没有听过……不仅听过,还吓得半夜里……唉……不提而罢,这儿时糗事,王老虎才不跟周文宾讲什么小时候吓得尿床的事呢。
&ldo;赵小猪,&rdo;小狐狸笑着靠过来。
&ldo;不说,&rdo;我坚决地别开了脸。
&ldo;不说是吧,&rdo;小狐狸眯起眼睛要笑不笑地道,&ldo;不说,哪天我也变个鬼站在这桥头等你……&rdo;
我一把拉住他,有些惊恐地看着他,&ldo;……这个话,不能胡说。&rdo;
小狐狸被我吓了一跳,明白过来之后,便也不说话,只笑了笑,催我过桥。
过了桥,便是东大街,此时还不算太晚,因此看过去,也是万家灯火,一派欣荣的景象。
&ldo;赵小猪,&rdo;小狐狸看着情景,问了一句,&ldo;那些平常百姓家,他们此时在做什么?&rdo;
我一愣,有些怔了,当初与小叔叔同乘一辆马车,我也是这样的问。
那时,赵传孙只敷衍了我一个不知道而已。
因此,到如今,我也是不知道……只是猜想……
&ldo;我猜,&rdo;我抬手遥遥一指,摆出了指点江山的口吻来,&ldo;若是像老祖宗那样的老人家,此时正在训他们的孙儿,或是在推牌九……&rdo;
&ldo;哦……&rdo;小狐狸饶有兴味地看着我胡说一气。
&ldo;若是我……我爹那样年纪的,&rdo;我继续吹牛道,&ldo;那不是在想着怎么升官发财,就是发愁家里的妻妾又掐架……&rdo;
&ldo;哦……&rdo;小狐狸以不变应万变。
&ldo;若是想你我这样的,&rdo;我弯了弯腰,忍住了笑。
&ldo;你我怎么样?&rdo;小狐狸挑了挑眉,看着我。
&ldo;若是像你我这样从小就认识了,&rdo;我强作一本正经地道,&ldo;大了以后又互相芳心暗许的……现在正隔着一堵墙,两边相思……思啊思的就找梯子呢!&rdo;
小狐狸怔了怔,冷哼了一声,&ldo;哼,朕是会做这种事的么?&rdo;
我一愣……这哪一件事不是你做的?
看着他,想要笑,又不敢笑,忙赔了笑,&ldo;不是,不是……我爬、我爬……这梯子我来爬……&rdo;
小狐狸居然脑子也水了,说了一句,&ldo;……这还差不多。&rdo;
嬉笑间,回头远望那星星点点人间灯火,只觉那样的暖,却那样的远。
再往前走,却是一座小小的土地庙,大约今天是什么好日子,只见十几个老百姓刚进了香火,正从里面走出来,三三两两间欢声笑语的,四散回家。
小狐狸怔怔地看着那座小庙,半晌,问了句,&ldo;那是什么所在?&rdo;
&ldo;土地庙啊,&rdo;果然是生在帝王家,居然连这个也不知道,&ldo;你不知道。&rdo;
&ldo;还好,&rdo;小狐狸淡淡地道。
我一愣,呆呆地看着他。
这狐狸皮下面,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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