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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（第1页）

&ldo;但你不觉这很好笑，对不对?&rdo;

我耸耸肩。那变态看起来好像开始觉得无聊了，他转了个身，准备起床。不好。如果我想让他感受到我的感受，我就必须让他了解我的真实心情。

&ldo;那次我哭了。妈妈直到现在都喜欢告诉别人她是怎么捉弄我的。她总是喜欢做这样的事情‐‐捉弄别人。以前，她甚至还会在万圣节的时候和我们一起到别人家要糖果。&rdo;

&ldo;有意思。你觉得你妈妈为什么喜欢像你说的那样，去&lso;捉弄别人&rso;?&rdo;

&ldo;谁知道呢，不过她真的很会捉弄别人。她大部分的化妆品和衣服都是这样骗来的，镇上和附近商场的销售小姐们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。&rdo;

妈妈用完了几瓶山寨的冒牌香水之后，就开始打百货商场化妆品柜台的主意了。那些销售小姐不仅很乐意给这个悲痛之中的漂亮寡妇免费化妆，还给了她很多不要钱的试用品，而妈妈则会在有任何顾客经过的时候，对这些产品大加推荐。

她的本领还不只如此。也许她的手不大，但绝对眼疾手快。她的衣柜顶上堆满了没用完的香水、乳液和面霜，都是她趁销售小姐一转身的时候，从柜台上顺手牵羊拿来的，没用多久就用腻了。有时候，她也会花钱去买东西，但往往都会在其他分店又把东西退掉。最后，我终于忍不住了，说了她几句，她告诉我，她帮销售小姐提高了业绩，偶尔拿几瓶化妆品也是应该的。

等到妈妈发现偷化妆品实在是太简单了以后，她便开始偷衣服和内衣了。也都是精品店里的高档货。我渐渐长大，不愿意和她一起逛街了。我敢肯定，她现在还在这样做，我虽然没有直接问她，但看得出来，她穿的衣服比很多时装模特的衣服还要高档。

&ldo;有时候，我觉得，她更喜欢小时候的我。&rdo;我说。那变态死死盯着我的眼睛。我触动到了他的某根神经。

我们四目相对，我说：&ldo;也许她觉得我小时候更有意思，也许是我开始有了自己的观点就给她带来了挑战。不管是什么原因，我敢肯定的是，对于我的长大，她是很失望的。&rdo;

那变态清了清嗓子，停了片刻，然后摇摇头。他想说什么，但需要一点儿小小的推动。我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问：&ldo;你小的时候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?&rdo;

他仰面躺着，盯着天花板，头依然枕在我的胳膊上。&ldo;我养母不想我长大。&rdo;

&ldo;也许，所有的妈妈在看到孩子长大的时候都会觉得伤心。&rdo;

&ldo;也不是，不……也不是那样。&rdo;

我想到了他全身没有一根汗毛的皮肤和他对剃体毛的狂热。我强迫自己搂着他的头，并靠在他的额头上。他很惊讶地缩了一下，然后看着我，并没有躲开。

我说：&ldo;她的第一个孩子夭折了……&rdo;我能感觉到他全身一紧。我抬起手，抚摸着他的头发，好让他放松一些，我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，便又慢慢地把手放回到他头顶的卷发上，我的腿紧紧地贴着他的腿，让他能够感觉到我的体温。

&ldo;你觉得会和那有关吗?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必须要达到她的要求?就好像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一样?&rdo;他说着慢慢地转过脸，眼光也黯淡了下来。

我必须让他继续说下去。&ldo;你之前曾经问过我关于戴茜的事，我不想说，因为我觉得很难开口。她很好，我的意思是说，她是我的姐姐，有时候她也会惹到我，但我觉得，她是完美的。妈妈也是这样认为的。车祸之后，我发现妈妈会经常盯着我看，或是走过来摸着我的头发，我知道，她心里想的其实是戴茜。&rdo;

他又转过来看着我：&ldo;她有没有说过些什么?&rdo;

&ldo;没有。至少我说不出来。不过这种感觉不需要说也能明白。她在口头上是绝对不会承认的，但我非常肯定，她希望从汽车车窗里飞出去的那个人是我。我不怪她‐‐很长一段时间里，我也是这么希望的。戴茜比我好。我还小的时候，一直以为，就是因为她太好了，所以上帝才把她带走了。&rdo;

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，可能是那些该死的荷尔蒙激素，反正我突然哭了。这是我第一次向别人坦陈这些感受。他张开嘴，吸了一口气，好像是想说点儿什么。但并没有说，他又把嘴闭上，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腿，然后又盯着天花板。

他在害怕什么?我怎样才能让他信任我，把话匣子打开呢?到目前为止，我唯一做的事就是揭开了自己的旧伤疤，让自己又经历了一次感情的折磨。我曾经听说过，有些孩子对虐待自己的人会保持忠诚。这是他不愿意开口谈自己的原因吗?

&ldo;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，&rdo;我说，&ldo;过去这么多年，我妈妈为我做了很多很多，我觉得，如果我还说她的坏话，那就是在背叛她。&rdo;他把头转过来看着我。&ldo;我觉得，父母也是人，也会犯错误。&rdo;我努力回忆着我以前看过的所有关于如何原谅父母、帮助自己的一套理论。&ldo;我不断对自己说，我可以讨论这些事，虽然我并不喜欢妈妈做的每件事，但我仍然爱她。&rdo;

&ldo;我养母是个了不起的女人。&rdo;他又停下来，我等着他继续开口。&ldo;我们有时候也会玩化妆打扮的游戏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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