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还请前辈尽情吩咐,在下赴汤蹈火再所不惜。&rdo;幸存修士弯腰低头,恨不能让自己的脊梁也低入尘土之中。
&ldo;我还是那个要求,请你替我给云中城主送个消息,就说我杀了他最喜欢的晚辈,邀他前来报仇。&rdo;楚衍唇角带笑,一字字地说。
幸存修士愣住了。他已然绝望又愤懑不平,自己究竟哪里比不上那个愣头青?论察言观色卑躬屈膝,他可比那小子谦卑多了。
&ldo;前辈……&rdo;他再次低声请求。
这回楚衍没再容忍他,他轻轻打了个响指,一股飘忽不定的青烟就钻进了幸存修士的耳朵眼里,越钻越深立时无影。
他不由自主起身后退,顷刻间就倒飞出好几丈距离,只能看到楚衍隔着遥远距离冲他挥了挥手,&ldo;委屈阁下了,麻烦请你替我跑一趟。如果那时你还活着,我自会好好答谢你。&rdo;
话音轻而模糊,很快就听不到了。而楚衍好像干完了一件十分费力的事情般,他又是皱眉又是叹气,连旁观罗永若有所思的目光都不在意。
&ldo;从始至终,前辈就没有放过那个人的念头,因为他刚才笑得最肆意,还替那看门修士拼命拍巴掌。&rdo;罗永说,&ldo;前辈睚眦必报得很,如此戏弄他一番,看他几欲求生竭尽所能,最后希望破灭几近绝望,大概前辈觉得很有趣。&rdo;
&ldo;噢?原来你是这样想的。&rdo;楚衍一扬眉,他又笑盈盈地问,&ldo;你可是觉得,我出尔反尔手段残忍,这样玩弄他人,也称不上光明磊落之人。&rdo;
&ldo;我倒觉得,前辈所作所为都是理所当然之事。有仇报仇,都是人之常情。&rdo;罗永一板一眼地答,模样格外认真,&ldo;被人欺辱嘲弄时,有能为之人当场复仇,无能之人忍气吞声。前辈是大能是强者,出手报复洗刷仇恨,算不上多稀罕的事情。&rdo;
&ldo;虽然前辈与云中城修士之间的过节,也是前辈早已算计好的。&rdo;
和他刚才胆战心惊的模样全然不同,罗永好似变了个人般,说起话来直来直去出人意料。
楚衍没生气,他耐心细致地解释道,&ldo;我也没做多过分的事情啊,我家门锁被撬还有人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,东西还被他们翻得乱七八糟,总得让我出出气不是?&rdo;
&ldo;偏偏这伙强盗小偷势力非凡,不光有云中城撑腰,背后肯定还有太上派做依靠。我把事情闹得大一些,直接拽出隐藏的大能,再干脆利落一刀了断,还能少花点时间。毕竟时光宝贵,谁想和这群人牵连不清?&rdo;
罗永喉结颤抖了一下,他确信楚衍说得全都是实话,这位大能当然也不屑撒谎。
兜兜转转这么久,罗永总算问清了楚衍潜入这处洞府的目的,尽管这答案听来分外任性又不靠谱。
他没有感到半点安心,反而越发忧心忡忡。既是为了复仇报复,楚衍又何必带上自己这么个拖累,岂不是碍手碍脚只会坏事么?
若是不能得到答案,恐怕罗永整颗心都是一直紧绷的,永远不会舒展开来。
他深吸一口气,脸上带着点微笑继续问:&ldo;不知前辈对我刚才那番表现,可是有些满意?&rdo;
话听来没头没脑,实际上是说楚衍刚才戏弄那幸存修士时,也暗中考校了罗永一回。如果当时罗永给出的答案不能让楚衍满意,恐怕被逼着给云中城主送信的人,就是他了。
这种精妙谨慎的算计,罗永才想清楚,也觉得脊背生寒后怕不已。
&ldo;我没考验你啊,我考验你干嘛?&rdo;楚衍轻轻一挥手,眉眼间带着点疲倦与不解,&ldo;年轻人不要想得太多,免得心力憔悴夜不能寐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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