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知宁怀瑾摇了摇头,反倒把他扯得更紧了。
&ldo;是我早就应该说。&rdo;宁怀瑾说:&ldo;……我以前常说,小衍是个好孩子。哪怕到现在为止,我也依然这么想。这么多年,你在我眼里,从来没有一刻不懂事的时候,哪怕&lso;任性&rso;都是极有分寸的。若什么事我真的不想不肯不愿意,就算你心里再怎么不满,也不会真的强迫我如何。&rdo;
&ldo;古往今来,忠臣良将如何多。&rdo;宁怀瑾忽然笑了笑,轻声说:&ldo;但也没有哪个&lso;忠&rso;着&lso;忠&rso;着就忠到龙床上去的。&rdo;
&ldo;皇叔……&rdo;
宁衍刚想开口,宁怀瑾便摇了摇头,食指贴在他唇瓣上,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&ldo;我最初跟你说,是你错观了这份感情,将相依为命之情视作了心动。&rdo;宁怀瑾顿了顿,接下来的话对他来说显然有些难以启齿,以至于他需要做些准备,才能顺畅地将后半句话吐出。
&ldo;其实不是。&rdo;宁怀瑾说:&ldo;……分不清的是我。&rdo;
宁怀瑾先前或许真的不明白,也或许是明白但心里不愿意承认,其实将亲情视作爱情的从来不是宁衍,而是他自己。
是他在最初在听见宁衍的心意时,错估了自己的想法,没有在第一时间忍得下心拒绝。从此以后,那亲情便蒙上了一层似有若无的旖旎,与情爱纠纠缠缠直到今日,已经彻底没法分割开了。
&ldo;陛下说得也没错,若不是陛下的心意,恐怕我这辈子都不会往这边想。到了年岁之后,无论是成婚生子也罢,还是独自一人潇洒也罢,总归都是顺理成章的。&rdo;宁怀瑾轻声道:&ldo;……但世上之事,没有那么多如果。&rdo;
&ldo;今日是你我君臣,你我叔侄,与旁人都不相干。哪怕是有&lso;如果&rso;,那我对旁人,也不会跟对你一样。&rdo;宁怀瑾说:&ldo;你心悦我固然让我觉得欢喜,心满意足,但我也不是全然只看这个,否则‐‐&rdo;
宁怀瑾抿了抿唇,似乎有些难为情,于是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。
&ldo;我也不会真的为了一句&lso;心疼&rso;就搭上自己的一辈子。&rdo;宁怀瑾说:&ldo;我心悦你,是因为我也舍不得你,贪慕你,于是不想放手。&rdo;
宁衍深深地吸了口气,他想要说些什么,可胸口像是被人平白塞进一团浸满了水的棉团,将他塞成了一个没声没响的哑铃铛。
宁怀瑾没听到拒绝之意,便也顺理成章地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。
&ldo;没叫你有安全感,是我的不对。&rdo;宁怀瑾说:&ldo;这些话,若是你愿意听,以后我愿意常说给你听‐‐&rdo;
宁怀瑾说着攥紧了宁衍的手,他微微垂下头,用额头抵上宁衍的手背,片刻后才复又开口。
&ldo;宁衍就是独一无二的。&rdo;宁怀瑾说。
宁衍终于忍不住了,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才颤巍巍地从嗓子里硬挤出几个字来。
&ldo;皇叔……&rdo;宁衍说:&ldo;先起来。&rdo;
可宁怀瑾没动,他垂着头又跪了一会儿,然后突然放开了宁衍的手,站了起来。
宁衍下意识伸手想要拉他,可手里握了个空‐‐因为宁怀瑾突兀地退后了两步。
宁衍刚刚才受了宁怀瑾那么一大堆掏心挖肝的肺腑之言,没成想他突然来这么一出,顿时愣住了,心登时悬在半空中,不上不下地晃荡着。
然而宁怀瑾没让他茫然太久,他定定地看了宁衍一眼,然后毫无预兆地伸手扯开了外衫的腰带,用一种近乎&ldo;坚定&rdo;的态度将外衫脱了下来,然后重新向宁衍走去。
&ldo;皇……&rdo;宁衍原本心里的满腔心意之言顿时被宁怀瑾这一下噎了回去,他瞪大了眼睛,惊道:&ldo;皇叔,你,你‐‐&rdo;
宁衍的耳廓登时红了一圈,半句话都说得磕磕巴巴的。
相比之下,居然还是喝了酒的宁怀瑾看起来更平静一点。
他伸手将自己的外衫和,随手团成一团扔在地上,认真地看着宁衍。
&ldo;我来叫陛下看看,臣是不是真的心悦你。&rdo;宁怀瑾说。
第216章&ldo;这本来就是我的本性。&rdo;
若说这些年来,宁衍一次也没&ldo;肖想&rdo;过宁怀瑾,那是睁眼说瞎话。但是要说他真的想过要对宁怀瑾&ldo;做什么&rdo;,那倒也真的没有。
并不是不想,而是没来得及。
宁衍最初的心力都用在怎么让宁怀瑾接受他,后来宁怀瑾松口,他也是对其珍而重之,生怕哪句话、哪个举动轻薄了宁怀瑾,让他心里不舒服。
然而现在宁怀瑾忽然送上门来,让宁衍准备徐徐图之的计划一下子落了空,打得他措手不及不说,甚至还有点微妙的慌乱。
&ldo;皇叔‐‐&rdo;
&ldo;你不叫我名字了?&rdo;宁怀瑾也不知道喝了什么酒,后劲儿大得很,连带着胆量都比平时翻了几个番,平时不好意思讲的话现在也没了顾忌:&ldo;这不是私下里吗?&rdo;
宁衍没想到,宁怀瑾都醉成这样了,居然还能记得那约法三章。
他有心想笑一笑,可又觉得笑不出来。
宁怀瑾的耐心似乎差到了极致,宁衍不过是略一犹豫的功夫,他便微微拧起了眉,脸上浮现出一点不大高兴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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