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以为你适才是如何想的,本官不知道。”
司夜染垂眸,淡淡望着她的挣扎:“凭你的性子,怎会那般主动?你分明是又想到了置本官于死地的法子。只有时时刻刻想到让我死,你才会那般无所畏惧。”
兰芽别无自保,便只冷笑回望他。
这个世界,不是他都能主宰得了!她的身子虽则屡次被他强迫,她身子里的反应也越来越无法自主,可是好歹,她还能管得住自己的心!
他这般待她也好,正好让她能再毫无牵绊地痛恨他。而不必再如先时那般左右为难。
司夜染见她不肯说话,却也能从她眼中看透她的心思候。
司夜染便也不再说话,只将之前带回的那只粉彩瓷罐打开。侧坐兰芽身侧,取过那柄三岁幼鹿的鹿茸。
鹿茸虽看似干枝,实则涵血带毛,于是从医者视角来看,它还是活物。
他将鹿茸探入瓷罐,蘸着了些嫣红的膏子,举到眼前细细瞧了瞧,便偏首来望她。
兰芽不知怎地,心下狠狠一凛!
虽然不知那粉彩瓷罐里的嫣红膏子是什么,不过却瞧着那根依旧鲜活的鹿茸胶心跳如鼓——这景况,她仿佛曾瞧见过。
那是有时,她贪瞧秘戏图,便仿佛曾在一幅画中瞧见过。
彼时不解人事,却也知道这些画儿不是她个女孩子家该瞧的,便总得寻个党羽,能帮她望风把门,关键时刻她还能将罪责都推到他身上去——若是男孩自己家,看了那些画儿,便不似她一个女孩子家一般地大逆不道了吧?于是她便瞄上了爹爹的书童。
她不解,便捉着他问,“……不疼么?”
于她彼时来说,画中的次第简直媲美荆条制成的“家法”,戳在身上不管哪处,也绝对只有疼,而没有半点舒服的余地才是。可是那画中,那被“戳”的仕女,怎地一副飘飘若仙的神情?
那书童那刻竟然原地蹲下去,咳嗽得仿佛连嗓子都快咳出来了。然后红着脸认真与她解说:“……软韧的,不疼。”
她大异,揪着他大叫:“哦,原来你被这法宝戳过!”
书童那一刻圆睁双眼,惊吓般盯了她好半晌。然后夺过她手里的画儿,卷起来便带走了。她追上去讨,纳罕地问他:“你怎么不高兴了?难不成,当日真的被戳得疼得紧?”
他一张脸大红布似的,“我发誓,从今往后再也不给你淘弄这些画儿来瞧了!你再想看,也别来找我想法子!”
兰芽冲他做鬼脸:“不跟你要便不跟你要。反正家里的小子也不止你一个,我找他们去要好了!”
那一刻书童的眼睛里仿佛要涌出冰雾来一般,狠狠捉住她肩头,低声一声:“你敢!”
啧,真是吓死人了……
若细想来,她幼时所有荒唐事,都是那书童陪着做的;而那个倒霉蛋儿又成了她那时最奏效的替罪羊。
兰芽又走了神,于是司夜染将那鹿茸伸进她秘地之时,她竟已来不及反抗。
那鹿茸依旧弹润,深入其中,便仿佛——他的那处。
兰芽勉力抗拒,手脚因被缚而皆无能为力,便只有拼力扭动腰肢,试图不让它深去。却不成想,这般辗转之下,便与那鹿角之上的茸毛纤毫婆娑而过。细细的刺痛,微微的痒,比之从前那根毛笔来得更清晰,更鲜活,却又异曲同工之妙……
兰芽渐渐支撑不住,喘声渐急。
她怕了、更厌憎了自己身子的反应。她便朝司夜染呲出犬齿来:“混蛋!你是想叫我知道,原来尊驾那根物件儿,还抵不上这一根鹿角么?原来大人厚颜无耻之下,尚有半分自知之明——我便明白告诉你,你真对了。我此时的所感,当真比之前舒坦了千倍、万倍!”
即便身不由己,可是但凡有半点可以刺痛他的机会,她便统统都不放过!
孰料司夜染手腕匀速用力,毫未乱了节奏,凤眼微眯,毫无动怒,反倒像瞧着戏台上一个丑儿在扮着一出独角戏。
兰芽便半分得意都没赚到,心下更是绝望,忍不住哭出声来:“司夜染,司大人!我本以为这回咱们好歹也曾同甘共苦过一回,我以为……大人已然不是我从前所以为的那个大人。”
“却原来,还是我错了。大人依旧是那个大人,依旧以折辱我为乐。原来,从前种种,都是我自以为是的一场迷梦。”
司夜染听到这里,只好轻轻叹了口气,将手里的瓷罐凑到她鼻息之间:“兰公子,你且闻闻这是什么?”
那种气味甚为独特,有奇香,气息浓烈入窍;却又格外在花香之外,有铿锵的金石之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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