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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章（第1页）

&ldo;我听他们说，这则《辛公平上仙》的故事是今年上元节时，从数个祈愿灯上散布出来的。后来朝廷派出金吾卫四处搜罗，民众禁不住惊吓，纷纷将捡到的上交，也有的偷偷撕毁或者烧掉，总之无人敢于私藏。&rdo;说到这里，聂隐娘微微一笑，&ldo;但魏博进奏院是不怕的。我今天去见田弘正时，他便给我看了这个。我觉得有趣，干脆趁他不备夹带了出来，也让你们开开眼界。&rdo;

崔淼的眼波一闪：&ldo;田帅为什么要给隐娘看这个?&rdo;

&ldo;最近圣躬不豫，京城中传闻四起，说什么的都有。其中便有一个说法，指上元节时自天而降的《辛公平上仙》乃为凶兆。因此田帅才给我看了这个，让我明天见到圣上时，不要唐突。&rdo;

杜秋娘忙问：&ldo;皇帝的身体不好吗?怎么不好了?&rdo;

&ldo;这我可不清楚。&rdo;聂隐娘瞥了她一眼，&ldo;明天秋娘就能见到皇帝了，到时候自己去问便是。&rdo;

杜秋娘顿时面红耳赤。

崔淼点头道：&ldo;这么看来就太有意思了。先不去管《辛公平上仙》由何人炮制，至少有一点很明确，纯勾应当是一柄刺杀皇帝的凶器!&rdo;

聂隐娘问：&ldo;是已经杀过，还是即将要杀?&rdo;

她的口气使杜秋娘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。

崔淼说：&ldo;也许……都是。&rdo;

&ldo;可惜，这将成为一个永久的谜团了。&rdo;聂隐娘冷笑。

9

将近四更时，雷雨方止。长安城中晨钟声响起，杜秋娘最后一次揽镜自照。镜中的容颜娇艳无双，正是长安公子们豪掷千金仍难得一见的绝世美貌。

&ldo;该走了。&rdo;聂隐娘替她戴上帷帽，坐进停在院中的马车。

崔淼将手搭在车辕上：&ldo;隐娘‐‐&rdo;他欲言又止。

&ldo;放心吧，我们会按计行事。&rdo;聂隐娘道，&ldo;你只在此等候便是。&rdo;

&ldo;我跟你们一起去吧，请隐娘的夫君留下，我代他赶车好不好?&rdo;崔淼的双眸灼灼闪耀。

&ldo;不行。你曾在皇宫走动过，万一被人认出来呢?&rdo;聂隐娘的语气罕见地温柔，像在安慰不懂事的兄弟，&ldo;哪怕只是怀疑，都会令我们功亏一篑的。不可冒险。&rdo;

可是她的话不起作用，崔淼的双手仍然在车辕上握得死死的。隔着车帘，杜秋娘看不到他的表情，却恰好能看到他手背上爆起的青筋，心中煞是不解‐‐不是都说得好好的，崔淼即使去了也帮不上任何忙，反而容易闹出乱子，怎么到临出发时又变卦了?难道，他不相信自己和聂隐娘吗?

正在胡思乱想，耳朵里突然听到一声闷响，抓着车辕的手松开了。杜秋娘掀起车帘一看，崔淼直挺挺地躺在泥地里，已然失去了知觉。

&ldo;呦，这是作甚?&rdo;杜秋娘话音未落，就被聂隐娘一把拖回车内。

&ldo;别乱动，坐好!&rdo;

马车左右一晃，徐徐驶出院子。

&ldo;他没事的，就这么乖乖地躺着挺好。&rdo;聂隐娘道，&ldo;这家伙果然心思敏锐，竟被他看出了我的念头。&rdo;

&ldo;你的念头?什么念头?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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