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崇将桌上的棋子慢慢收起来:&ldo;人一旦老了,很多事就希望在走之前能如愿。陛下是这样,我也是这样。陛下的心愿,是将这天下传给七皇子。我的心愿,是希望你高兴。&rdo;
谭潇月看着老人收棋子的手。
斑斑点点,皮已困紧了手,看着皱巴巴的。
老人就这么将棋子一颗颗放回去:&ldo;我没有孙女,头回见你,就想着我要是有一个孙女,肯定像你一样好看。那双眼睛亮得很。别提,你还是我见过资质最好的。&rdo;
谭潇月受训的时间,远比一般负责刑侦的锦衣卫要短,但她不仅能跟上,甚至水平远超于寻常锦衣卫。
&ldo;你可以有很多选择。但你不能去干涉仪亲王的选择。&rdo;全部棋子放回了盒子中,古崇如是说。
谭潇月取了一颗白子,直接放到了棋盘的正中央。
&ldo;我这一生,算是天赐的,白赚来的。&rdo;谭潇月落子发出了&ldo;咔哒&rdo;一声,&ldo;所以当一枚棋子,我从未觉得有任何的不妥。&rdo;
就是拿钱做事,当个工作而已。
古崇是个执棋手,陛下也是执棋手。
谭潇月又取了一枚黑子的棋子落下,放在了白色的棋子旁边:&ldo;陛下说得再怎么好听,在他心里头,仪亲王也是一枚棋子。为父者的一厢情愿,从未听过仪亲王的意思。&rdo;
否则仪亲王怎么会有自言自语这种习惯?
他指不定从未感受过父爱。
说得天花乱坠,祁子澜都没有感受到来自父亲的爱意。
&ldo;您给了我选择。不仅是让我选择当皇后,还是当锦衣卫。您还是在让我选择,是祁子澜,还是陛下。&rdo;
她抬头重看着古崇:&ldo;那,您的选择又是什么?&rdo;
古崇发出了笑声:&ldo;谭潇月,你太聪明了。太聪明的人,容易活不长久。&rdo;
棋子不需要懂太多。古崇今天给她透露的消息太过多。谭潇月能听出来的东西,涉及的事也太过多。古崇可以有很多种方式来让她做事,甚至有的时候,连个理由都不需要。
上头让下头做事,很多时候不需要理由。
古崇给她说了那么多,让她的心中动摇,不自觉偏向了祁子澜。
她会为祁子澜考虑,为祁子澜着想,甚至尽可能去保护祁子澜。
谭潇月甚至不知道&ldo;让祁子澜当皇帝&rdo;这个话,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。她唯一能确信的一点,就是不管是祁政还是高崇,都希望她可以护下祁子澜,并且教导祁子澜。
这话没有办法再深聊了。
谭潇月也不再打算喝酒,而是起了身告辞:&ldo;事我都知道了。接下去有任务,让灵云直接交我便是。高墙两年,我会仔细考虑。&rdo;
说完,她行礼径直出门,头也没回。
屋子里就剩下没有动过的糕点,吃了一半的酒,还有一个孤独的老者。
孤独的古崇给自己倒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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