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曾怪罪母亲未能给我一个完整的家,也厌恶她总是唠叨。但当她真正离开时,我是难过的。
......
十二岁那年,白飞尘即将入学。
“你该带的东西都带齐了吗?或许你该再带上几件衣服,天气冷起来才能加。对吧?”越萦心翻找着衣柜里合适的衣服。
白飞尘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,无奈的向越萦心做第n遍解释:“学校会发制服,我穿自己衣服的时间很少。”
“那毯子呢?你应该是需要的吧?”
“妈,你今天的工作都完成了吗?我自己的东西我自己会收拾的。”
越萦心突然有些局促,她摩挲着自己的手掌,声音又软又轻:“我只是觉得你从来没有离家这么久过,不适应怎么办?”
“你别担心我,多花点时间整理整理自己。不然早该给自己找个伴了。”白飞尘第二次翻白眼,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去,顺便关上了门。
越是唾手可得之物,越是不珍惜。当最后失去它时,才感叹命运不公。
越萦心的丈夫,也就是白飞尘的父亲,在白飞尘三岁那年去世了。
那时白飞尘太小,但说走跑爬却得心应手。在某一天,他跑进了父亲的实验室。实验室里装满了各种危险的化学药剂。
一个小烧杯里装着一种无色油状液体,在烧杯上方,有一个坏掉的灯。它一闪一闪的,很快就吸引了白飞尘的注意。
他搬来凳子,一只手压在桌子上,想去触碰那盏灯。距离不够,他的手渐渐的往高处移,身体也是。
白飞尘很快站上了桌子,在桌子上蹦跶。烧杯很快被打倒,油状液体从中流出。
突然!有人冲了过来,一把将白飞尘抱住,还一边喊着“快来人”。
越萦心很快就来了,但她被抱着白飞尘的人也就是白飞尘的父亲阻止。
身后传来各种玻璃器皿碰撞碎裂的声音,伴随着声音到来的还有爆炸声,和灼热感。
在最后一刻,白飞尘的父亲用尽力气将白飞尘扔了出去,爆炸的烟雾瞬间笼罩了他整个人。
实验室爆炸了!白飞尘因为被越萦心护在怀里没有受伤,但越萦心却被爆炸波及,整个后背都被烧焦。这个伤花了近半年都没能好,而白飞尘的父亲,也消失在了这场爆炸中。
那段时间,失去爱人又受了重伤的那段时间,越萦心也在埋怨,也在怨恨。她甚至想扔下年仅三岁的白飞尘离开,哪怕没有勇气死亡也要选择重新开始。
可她没有,理智战胜了冲动,无私战胜了欲望。越萦心心甘情愿被锁在白飞尘的身边,看着他一年一年的长高,看着他一年一年的成长。
“我的孩子,我为我的欲望道歉,只求你平安喜乐。”
......
在白飞尘十七岁时,他得知母亲加入了探索计划。同年,正式开启计划。
越萦心,三十九岁,享年三十九岁。
那么些年里,白飞尘拼拼凑凑从周围邻居里听到了他父亲的事。有些时候他不敢回家,有些时候回家也没能看到母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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