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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章（第1页）

爱德华&iddot;巴布科克尽力去听，多少显出点儿感兴趣的样子：&ldo;你后悔离开军队吗?&rdo;

上校没有立即回答，最后开口的时候，平常那种轻快自信的语气消失了，听上去有些茫然，又十分勉强。

&ldo;那是我的全部生命，&rdo;他说，&ldo;说来也十分有趣，牧师‐‐我在今晚才头一次意识到这一点。现在站在这儿，看着山谷那边的城市，让我想起了这些。&rdo;

下面的阴影里有个东西在动。那是罗宾。他一直蜷缩在墙边，手里拿着地图和一只小手电筒。

&ldo;你看，巴布科克先生，&rdo;他说，&ldo;他们一定是从这里走过来的，从左边墙上的那道门。我们从这儿看不到它，但地图上标着呢。耶稣和他的门徒，我是说，是他们吃过晚餐以后。那时候整座山上大概都是花园和树木，不像现在，只有底部教堂那片地方有树。事实上，如果我们往前走一点儿，靠墙坐下，我们就可以想象整个场面了。士兵和大祭司的随从耀武扬威从另一扇门走过来，也许就是那辆汽车出现的地方。快点!&rdo;

他抢在他们前面往山下跑去，手里的小手电开开关关，最后消失在围墙的转弯处。

&ldo;当心脚底下，罗宾，&rdo;他祖父叫着，&ldo;注意别摔倒了。那边特别陡。&rdo;然后他转向他的同伴，&ldo;他会看地图，这点儿很像我。他才刚刚九岁。&rdo;

&ldo;我去追他，&rdo;巴布科克说，&ldo;别让他出什么事。你在这里等着奥瑟夫人。&rdo;

&ldo;你不用担心，牧师，&rdo;上校回答，&ldo;那孩子会多加小心的。&rdo;

巴布科克假装没听见。这么说只是一个借口，他想一个人待一会儿，哪怕只有几分钟，否则山下的景致绝不会留下他所渴望的深切印象，等他回到哈德斯菲尔德时，也就无法跟小伙子们描述了。

梅森上校待在墙边一动不动，他妻子和迪安小姐缓慢、小心地沿着小径走下来，只有几步之遥，奥瑟的声音回荡在依然冷冽的空气中。

&ldo;如果我们看不到他们，我们就掉头回去，&rdo;她说，&ldo;我可知道让菲尔负责引导探险是怎么回事。他总是自以为知道路线，可到头来他什么路都不知道。&rdo;

&ldo;这我简直不能相信，&rdo;迪安小姐说，&ldo;他可是行伍出身。&rdo;

奥瑟夫人笑了。&ldo;这个亲爱的菲尔，他希望大家都认为他有可能当上将军。&rdo;她说，&ldo;但事实是，迪安小姐，他根本就当不成。我是听他一位在最权威机构工作的部队同仁说的。没错，他们都很喜欢他，但这位可爱的老兄再也别想前进一步了，就算今天仍然待在部队也一样。因此我们当时都劝他退休。有时我想，要是他在地方事务方面稍稍积极点儿就好了，可事实上，无论什么事情都是我替两个人出面。他只管在花园里创造奇观。&rdo;

&ldo;那种狭长的花园多可爱啊!&rdo;迪安小姐说。

&ldo;是啊，还有岩生植物。一年四季都有的看。&rdo;

两个女人缓步走过去，一直没停，也没有往左右两边看，注意力全放在脚下崎岖不平的小路上了。一忽儿，两个人身影十分清晰地衬在远处树木的背景上，接着她们就转过前面那个拐角，像罗宾和巴布科克那样消失不见了。

梅森上校任由她们走过去，没往回叫她们。他突然觉得身上有点儿冷，便竖起衣领，开始沿原路慢慢走回酒店。快要走到上面时，迎面撞上了正往下走的另外两名成员。

&ldo;嘿，&rdo;吉姆&iddot;福斯特说，&ldo;你怎么撤回来了?我还以为这会儿你已经走到耶路撒冷了呢!&rdo;

&ldo;外面变冷了，&rdo;上校简慢地说，&ldo;就算磕磕绊绊下到谷底也没太大意思。其他几个人都四散在山坡上了。&rdo;

他匆匆道了声晚安便撇下他们，往酒店走去。

&ldo;坏了，要是他在那边遇到我妻子，跟她说看见你和我在一起，那就麻烦了，&rdo;吉姆&iddot;福斯特说，&ldo;我们要冒这个险吗?&rdo;

&ldo;冒什么险?&rdo;姬尔&iddot;史密斯问，&ldo;我们什么事儿也没干。&rdo;

&ldo;我们现在干的，我的姑娘，就是我所说的直接邀请。没关系，凯特可以留在酒吧安慰你丈夫。注意脚底下，这条路很陡。看来这段滑坡要毁了咱们俩。别松手，抓住我的胳膊。&rdo;

姬尔摘掉她头上的围巾，深深吸了一口气，身子紧贴着她的同伴。

&ldo;你看城市那片灯火，&rdo;她说，&ldo;我敢打赌那儿有不少值得一看的地方。真让我羡慕。我们好像给困在后面那块地方了。&rdo;

&ldo;别担心。明天有牧师带着你，到时候什么都不会错过的。不过我觉得他不会带你去迪斯科舞厅，如果你有这种打算的话。&rdo;

&ldo;嗯，当然了，我们必须先看那些历史古迹，我们不就是为这个来的吗?但我也想去购物中心看看。&rdo;

&ldo;是摊市，我的姑娘，那种地方叫作摊市。只不过是后街上一个个卖小饰品的摊床，那些黑眼睛的年轻摊主一心想要掐你的屁股。&rdo;

&ldo;呃，你以为我会拱手相送对吧?&rdo;

&ldo;那我就不知道了。如果他们胆敢尝试，我也怪不得人家。&rdo;

他回头望了一眼，并没看见凯特的影子。也许她已决定不参加这次探险了。他最后看见她的时候，只瞥见她搭电梯回楼上房间的背影。至于鲍勃&iddot;史密斯，如果他管不住自己的新娘，也只能说他自己没本事。远在小径下方，高墙另一侧的树丛令人陶醉。要讨点儿无伤大雅的乐子，这地方再合适不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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