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迟疑片刻,点头道:&ldo;好。&rdo;
他静静地看着我,似在等待着什么。我斟酌了片刻,缓缓道:&ldo;早早年幼,不能理政,我又有诸多不便,尚需六叔主持大局。明天,我想以早早和我的名义拟一份诏书,上将军杜凤功勋卓著,于国有功,且对洛王有养育之恩,封首辅大将军,摄理军国大事,可好?&rdo;
他点头,轻声道:&ldo;好。&rdo;
然后,他慢慢地微笑,温柔地说:&ldo;我吹一曲给你听,就当我们还在鸡公山,可好?&rdo;
笛音起,正是当初在鸡公寨时,他改过的那曲《春莺儿》。
&ldo;骤雨泼柳,乌云蔽日,惊破春莺梦。伤心独唱,恐是孤残身。劝莺 儿、却凄惶,待风止雨歇,绿柳蒙翠,独向长虹,一笑览乾坤。&rdo;
独向长虹,一笑览乾坤。
曲罢,他握着竹笛,展颜微笑,&ldo;青瑶,和我一起上战场吧。我希望,你能在我的身边。&rdo;
我也看着他微笑,点头道:&ldo;好,我也应与卫家军共存亡。&rdo;
&ldo;现在不叫卫家军了。&rdo;他轻扬唇角,&ldo;现在,是洛王军。&rdo;
用早餐时,瑶瑶却闷闷不乐,用筷子不停戳着碗中的点心,嘴里在嘟囔着一个人的名字。
我将装平安果的篮子递给她,做了个手势。她看到篮子底部竹条上刻着的&ldo;瑶&rdo;字,一下子便高兴起来,点心也不吃,抱着竹篮跑了出去。
狐狸摇了摇头,将早早抱在膝上,向一边的侍女道:&ldo;去,请江公子,一起用早餐。&rdo;
我心头一跳,抬眸望向狐狸。他浅浅地笑,&ldo;江兄昨晚就到了。因为此次联手,是由永王军和益王军负责拖住陈和尚的左右军,咱们则主攻陈和尚的中军,他们自然要派出一部分人马来驰援我们。这一仗,江兄又要和我们并肩作战了。&rdo;
我默然片刻,道:&ldo;支援是名,人质是实吧。&rdo;
心底某个地方,有雨丝轻洒。
&ldo;援军&rdo;或&ldo;人质&rdo;的大旗下,有一双静静守护的眸子。
不管岁月如何磨砺,这双眼眸仍如最初般轻柔。
&ldo;也是没办法的事。&rdo;狐狸的声音很缥缈,&ldo;江家老大油滑得很,打漫天王他不出力,抢地盘时跑得比谁都快,和咱们的人干了数架,若不是看在江兄的面子,弟兄们只怕早就掀桌子了。此番战陈和尚,江兄若不再次居间调和,只怕外敌未平、先起内讧。&rdo;
&ldo;蔺不屈那边呢?由谁来当人质?&rdo;我不经意地问。
&ldo;他女儿,蔺子湘。&rdo;他也不经意地答,却没有看我。
遥见回廊下那个玄色的身影越行越近,而狐狸正含着笑,拈了点心喂早早。我忙伸手去抱,早早却赖在狐狸身上,死活不肯下来。
我心中莫名一急,用力将他抱起,早早嘴一扁,放声大哭。
江文略的脚步在门槛处停顿了一下才迈进来,狐狸看了我一眼,从容起身,优雅抱拳:&ldo;江兄。&rdo;
早早仍在哭,狐狸很自然地转身,张开双臂,早早便扑向他,也一下止了哭声。
我与江文略对望着,良久,我才轻轻地施礼:&ldo;江公子。&rdo;
他低咳了一声,回礼,轻声道:&ldo;夫人。&rdo;
早早的笑声遮住了他的声音。
他的双眸,在瞬间的黯淡后又重新熠熠生辉,落座笑道:&ldo;与杜兄和夫人并肩作战,乃生平快事。这回,咱们就再下一局,让他陈和尚有来无回。&rdo;
早早正式封王的前一日,我带着燕红去了青瑶军军营。
巡营完毕,我进了燕红处理营务的房间,燕红在我身后,将门紧紧关上。
里间,十余人在我面前单膝跪下,纷纷压低声音唤道:&ldo;大嫂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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