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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（第1页）

封微微蹙起了眉，良久，道:&ldo;并非如此，是你不想说罢了。&rdo;

江不言。

封又问:&ldo;关乎国事，还是关乎个人?&rdo;

江顿了顿，干脆道:&ldo;个人。&rdo;

尽管寻十分厌绝桎梏，尽管封不会放手他的江山，可是，他们依然携手走了下去。那么，江，他惟有祝福，与离开。

雨声哗啦，把江的思绪引了回来。

于是他回答:&ldo;贵妃，想问一个理由是吗?可是，世事如此，有的时候，最重要的是&lso;怎么样&rso;，而非&lso;为什么&rso;。&rdo;

车厢内沉默了。

&ldo;是么……那么，有件事情，本宫便不问&lso;为什么&rso;了，但还请江大人能够告诉我是&lso;怎么样&rso;。&rdo;许久后，寻出声了，&ldo;六年前，乘舟南下的那个晚上，江大人，你在酒中放了什么?&rdo;

未及听到江的回答，大雨骤然下得急了许多，车顶如敲锣打鼓，一时间已听不到其他声音。雨从窗外打了进来，寻却将窗拉得全开。过了一会儿，雨才渐渐小了些。&ldo;忘川水。&rdo;江的声音也重新响起，清冽一如雨水，&ldo;微臣在酒中掺了忘川水。&rdo;

听此言，尽管隔着马车，寻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江的方向。尽管，那时江的做法神不知鬼不觉，可是，只要寻恢复了记忆，略微回想一番，就会清楚问题出现在何时，顺藤摸瓜之下，自然也能猜到是谁人所为了。江应是也明白如此，所以，他才会毫无隐瞒地回答。但是……&ldo;忘川水，是为何物?&rdo;

江望着长街的烟雨弥漫的尽头，听言终是敛下了眸，娓娓回道:&ldo;忘川水……顾名思义，是能使人忘却前尘往事的药剂。&lso;川&rso;，实为&lso;三&rso;。执意忘却的，为其一;悲恸恨绝的，为其二;凡尘所有苦乐，为其三。忘川水用量的不同，会导致结果的不同‐‐用量从少到多，结果便由一至三。当年，贵妃喝下那一盅酒，刚好……能达到&lso;一&rso;的效果。&rdo;

车厢内一直安静着，江言罢，也沉默了下来。

寻的心中已思绪万千。既然是&ldo;一&rdo;的效果，那便是使人忘记执意忘却的回忆。逃离迦城的时候，她已心灰意冷，喝下忘川水后，她自是将与封相遇一直到离开迦城的回忆都忘了个干净。而万家宴那晚，因为她在心底深处已经放下了过去，所以回忆的碎片开始一点一点拼凑，待拼凑完整了，忘川水也就失效了。寻也终于明白，封为什么会说那句&ldo;谢谢你，还愿意想起我&rdo;，原来，是否能恢复记忆，确实全凭她自己是否愿意。

路程已过一半。天暝雨亮，风清心乱。如果有一种心情，如被江水湮没，洗去一身污秽，明净如镜，却永远沉重，无法呼吸，或许，正是江如今的心情。

这场雨，下得好啊。

&ldo;贵妃，请容微臣多说几句。&rdo;话虽如此，但江不等寻回应，已经继续说道，&ldo;若贵妃一直不曾想起皇上，曾经的他或许不会善罢甘休，可是如今的他却不会强求。但是，贵妃已是记起了往事，说明你已能放下过去，所以，贵妃与皇上……一定要走下去。&rdo;

不知为何，寻从江的言语中听出一点忧伤，最后一句话尤甚，怎地会有些催人泪下。

&ldo;当初，皇上拜廉为师，一开口便承诺献上延靖帝的尸体，作为拜师礼，惊煞众人。廉师傅曾告诉微臣，皇上手段毒辣，招式阴狠，戾气过重，很容易步入歧途，万劫不复。&rdo;

&ldo;……&rdo;

&ldo;作为长风将军，狠，或许不坏。可是对于长寻国的帝王来说，治国安‖邦，更需要仁。微臣不敢确定皇上从何时开始有了变化，但……一定是在遇见贵妃之后。贵妃喜爱游船画扇，沏茶酾酒，喜爱采花听鸟，览书吟诗‐‐与皇上迥然而异。但，也许正因如此，皇上才渐渐地发现，世间除了报仇，除了恨，还有许多美好的事物。&rdo;

&ldo;……&rdo;言至此，江竟有些不知所云的感觉，顿了顿，终是作了结语，&ldo;说是容微臣多说几句，叵料无意间已说了如此多。皆是&ldo;为什么&rdo;的过去，而非&ldo;怎么样&rdo;的现状。贵妃……只当随意听听便是。&rdo;

随意听听。

寻终于出声了，却撇开了方才的对话，只是平平地问道:&ldo;还有多远?&rdo;

片刻过后，江回道:&ldo;已经看见城门了。&rdo;

青衣和玄衣早已等在城门边。青衣一见江和长寻府的马车，立时牵着马迎了上来。&ldo;贵妃娘娘。江大人。&rdo;

马车停下后，丫鬟终于有了点清醒之意。寻撑伞下马车前，揉了揉她的脸，过了一会儿，丫鬟猛地睁开眼睛，又是一阵心慌。我怎地又睡着了，江大人在何处，江大人在何处……

江从马上下来，撑起了伞。青衣笑嘻嘻地问:&ldo;江大人，你当真要一个人去么?也不带个随从?&rdo;

玄衣早向寻行了礼，此刻看了青衣一眼，道:&ldo;江即将启程北疆，你恁地还眉开眼笑?&rdo;

青衣挑眉，应道:&ldo;我若是想见江，直接请命到北疆执行任务便好。玄衣大人，你却对南方的事务比较熟悉呵……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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