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再一次向她的房间走去,没人在里面。他来到起居室,里面静静的,看起来好像没人,可他看到了她坐在他的椅子上。她已经将她的高跟舞鞋‐‐他从来都看不惯的那种‐‐甩到一边,直挺挺地坐在那儿,没感觉到有人进来,茫然地盯着前方。
奇怪啊奇怪,他想着,转到她的面前。&ldo;玛丽,&rdo;
她抬起头,秀气的桃子般的脸是那么可爱和娇嫩,那么年轻,以至于可以明显看出她的眼睛有点不对劲,好像是哭过。&ldo;嗬,爸,&rdo;她低声说。&ldo;我以为你睡了。&rdo;
&ldo;我听到你进屋了,&rdo;他小心翼翼地说。&ldo;没听到你上床的声音,就放不下心。没什么事吧?&rdo;
&ldo;没有,我想是没有。&rdo;
&ldo;你以前不这样,一个人这样呆在这儿干啥?已很晚了。&rdo;
&ldo;只是想一想,我不知在这儿干啥。&rdo;
&ldo;你肯定今晚没发生什么事?玩得痛快吗?&rdo;
&ldo;还算可以,同往常一样。&rdo;
&ldo;是沙夫尔家小伙子送回你来的吧?&rdo;
&ldo;该当他送……&rdo;她清醒过来,在椅子里向前挪了挪,准备站起来。
&ldo;你这是什么意思?&rdo;
&ldo;噢,没什么,爸,请。&rdo;
&ldo;好吧,如果你不想告诉我‐‐&rdo;
&ldo;没有什么可告诉你的,真的,他只不过有点讨厌。&rdo;
&ldo;讨厌,这话倒新鲜?&rdo;
&ldo;意味着讨厌。接个吻是一码事,可当他们以为他们拥有你。&rdo;
&ldo;我恐怕不懂,或者我可能也明白。&rdo;
她一下子站了起来。&ldo;爹‐‐&rdo;萨姆知道,当她生他的气时,当他是一块冰块时,她才称他&ldo;爹&rdo;。所谓&ldo;冰块&rdo;在她的词汇里是指古板守旧。&ldo;别小题大做,&rdo;她说。&ldo;这让人心烦。&rdo;
他不知道还该说什么。保持父辈权威和父亲形象的需要怂恿了他,但她正在成熟起来,要保持一些个人的秘密。当她拾起钱包时,他看着她,修饰过的棕色头发,美丽的黑眼睛镶嵌在洁玉似的甜脸盘上,新的红色礼服裙紧贴着纤细的身躯,只有那出奇地坚挺着的胸脯显示出已近成年。对这个不想让自己害羞的半是孩子半是成人的女儿,有什么可说的?&ldo;好吧,什么时候你想说‐‐&rdo;萨姆说了半截,打住了。
她拎起钱包和鞋子。说,&ldo;我去睡了,爸。&rdo;
她迈出一只脚,打他前面走过,看起来走路有点吃力,一个膝盖好像受了伤,支撑不住,坚持往前走,挣扎着保持平衡。他只离着一步远,及时扶住了她,帮她站直。这时,她的脸蹭了他的脸一下,她呼出的气味证明她喝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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