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注】杰克&iddot;科沃金(jackkevorkian,1928-),美国医生,因一直致力于协助病人安乐死而被称为&ldo;死亡医生&rdo;。
&ldo;你的手术是后天,莱姆,&rdo;萨克斯怂恿道,&ldo;这之前你只需要做些测试。&rdo;
哦,你泄漏出动机了,萨克斯……
但她说到点子上了。在手术之前,他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需要打发。这是一段漫长的等待手术的时间,这意味着没有了十八年陈酿威士忌,一个全身不能动的人在北卡罗来纳州的小镇上还有什么可做的?林肯&iddot;莱姆最大的敌人不是折磨脊椎患者的不良反射痉挛,不是幽灵附体般的疼痛和自主神经异常反射,而是沉闷无聊。
&ldo;我可以给你一天的时间,&rdo;最后莱姆说,&ldo;只要不耽误手术。毕竟为了接受治疗,我已经排了十四个月的队了。&rdo;
&ldo;就这么说定了,先生。&rdo;贝尔说。他脸上阴郁的神色顿时变得明朗起来。
但托马斯却摇了摇头。&ldo;听着,林肯,我们来这儿不是为了工作。我们来这儿是为了接受治疗,完事儿后就立刻离开这个地方。如果你要在这儿工作,我手头可没有任何能照料你的设备。&rdo;
&ldo;咱们可是在一家医院里啊,托马斯。要是在这儿找不到你需要的东西我才觉得奇怪呢。咱们跟韦弗医生说说,我肯定她会很乐意帮忙的。&rdo;
这位穿着鲜亮的白衬衫,笔挺的棕色裤子,还打着领带的助手说:&ldo;根据以往经验,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。&rdo;
但就像所有的猎人一样‐‐不管能不能动‐‐只要林肯&iddot;莱姆下定决心去追踪猎物,天大的事也拦不住他。他不理会托马斯,转而询问吉姆&iddot;贝尔:&ldo;他逃了多久了?&rdo;
&ldo;没几个小时,&rdo;贝尔说,&ldo;我会请一位警员把我们找到的证物送过来,也许再加上一张这个地区的地图。我想……&rdo;
贝尔降低了声音,因为发现莱姆摇了摇头,皱起眉头。萨克斯笑了起来,她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。
&ldo;不,&rdo;莱姆断然说道,&ldo;我们要去你那里。你必须给我们收拾出来一个地方……你们那儿是哪儿来着?&rdo;
&ldo;呃,田纳斯康纳镇。&rdo;
&ldo;收拾出一个我们能干活的地方。我需要一些法证鉴定设备……你们有犯罪实验室吗?&rdo;
&ldo;我们那儿?&rdo;这位警官手足无措起来,&ldo;跟没有差不多。&rdo;
&ldo;好吧,我给你列一张我们所需装备的清单,你可以去州警察局借。&rdo;莱姆抬头看了挂钟一眼,&ldo;我们半小时后就到。对吧,托马斯?&rdo;
&ldo;林肯……&rdo;
&ldo;没问题吧?&rdo;
&ldo;半个小时。&rdo;这位助手嘟囔着。
现在究竟是谁情绪低落?
&ldo;去韦弗医生那儿拿些表格,随身带着。我和萨克斯工作时你可以填写那些表格。&rdo;
&ldo;好吧,好吧。&rdo;
萨克斯列了一张刑事鉴定实验室所需的基本设备清单。她拿给莱姆看。他点点头,说:&ldo;再加上一个密度测量设备。除此之外,其他都挺好。&rdo;
她在清单上写下这个设备,交给贝尔。他看了看,不太有把握地点点头。&ldo;我来负责这个事情。但是我确实不想给您添太多麻烦……&rdo;
&ldo;吉姆,我希望我可以有什么说什么。&rdo;
&ldo;当然。&rdo;
这位犯罪学家语重心长地说:&ldo;只是看这么点儿证物没什么用。想要达到目的的话,阿米莉亚和我必须负责指导整个追踪计划。我是说,全权负责。那么,告诉我‐‐会不会有人有意见?&rdo;
&ldo;我保证不会有。&rdo;贝尔说。
&ldo;好。现在你最好快去准备设备。我们要赶紧行动起来。&rdo;
贝尔警长站着不动,只是点着头,一手捏着帽子,另一只手攥着萨克斯开的单子。站了一会儿,才朝大门走去。莱姆确信罗兰的这位堂弟、一个身上有许多南方人特征的男人,脸上带着一种和他的身份非常相配的表情。林肯不太确定该用什么言语形容,但是看起来仿佛抓住了熊尾巴似的。
&ldo;哦,还有一件事。&rdo;萨克斯说,拦住了正要走过门廊的贝尔。他停下来转过身。&ldo;那个嫌疑犯,他叫什么?&rdo;
&ldo;加勒特&iddot;汉隆。但在田纳斯康纳镇,大家都叫他&lso;昆虫男孩&rso;。&rdo;
帕奎诺克郡在北卡罗来纳的东北部,田纳斯康纳镇则大致在这个郡的中部,是该郡最大的镇。它周围零零散散地围着一小片住宅区和商业区。毗邻帕奎诺克河的是黑水河码头,它往南几十英里就是郡所在地。
河南岸是该郡的主要居民区和生活区。这个地区的沼泽、森林、原野和池塘星罗棋布,所以只有一半的地方可以住人。帕奎诺克河北岸则截然不同,这里地形复杂。迪斯默尔沼泽地向四周蔓延,吞噬着岸上的拖车停车场、房屋以及几处磨坊和工厂。弯弯曲曲的沼泽取代了池塘和田地。除非你能很走运地找到路,否则绝对穿不过那座阴森古老的密林。没有人愿意住在河的这一岸,除非是罪犯、制毒者和少数疯狂的沼泽人。两年前,这里出过一件事儿,一群公野猪对一个名叫塔尔&iddot;哈珀的人穷追不舍,他开枪打死了一半的野猪,但是还是阻止不了剩下的畜生们。在救援人员赶到之前,他被吃掉了。从此,即使是猎人,也会绕开这个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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